航行中的向阳红10船
第一航段参航学生
设备实操训练
夕阳下的工作剪影
编者按:执行我国大洋科考第49航次任务的“向阳红10”船,于2017年12月6日在中国舟山起航,穿过东海,斜跨南海,从印度尼西亚爪哇岛与苏门答腊岛之间的巽他海峡穿过,沿着印度洋赤道流航行到西南印度洋进行科考任务,这里,是我国的多金属硫化物勘探合同区。中国大洋第49航次科考计划时间为250天,共计5个航段的作业任务,航程超过2.5万海里,这也是我校参与学生最多、涉及学院最广的一个航次。仅在第一航段中,就有地球科学与资源学院的简东川,地球物理与信息技术学院的苗雨坤、沈力,海洋学院的于翀涵
、姜文强
共5名同学参加。同学们在船上工作、学习、生活,他们拿起手中的相机和笔,记录了这段人生中最难忘的经历。
当我回到海洋学院,回到自己日常的生活状态里,仿佛生活中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过。不过,又似乎多了个小小的爱好,桌上有个地球仪,我变得喜欢没事转转它,把西南印度洋那片海域冲着自己。时空回溯,画面萦绕:印度洋上潮湿而温暖的风,波涛上如钻石般闪耀的阳光,紧紧盯住屏幕的眼睛,操纵A架的双手,对讲机里简洁的传讯,设备破水而出那一刻人们的欢呼。
我作为一名初次出海的小白,既紧张又激动,毕竟,在第一航段出发,相当于站在“综合业务化大洋调查航次”的浪尖去观察。作为一名90后,这是多酷的事情!
在船上的工作24小时无休,我们分为四个工作组,一旦船到达指定站位,开启了“工作”模式的每一个人都高度集中。从后甲板的工作人员、设备保障人员、A架操作人员、显示屏后面围成圈坐的科考队员,包括驾驶室里进行动力定位着的水手们,在机舱里紧盯着仪器设备的轮机部人员,目光都是灼灼的。
每一个工作组配备的科考队员都是不同专业的,有地质、地球物理、海洋化学、海洋生物、传感器等专业,这种专业背景的跨度让每个人都不敢松懈,又让重叠的部分知识碰撞,有意思得很!
我所知的知识很有限,但是格外喜欢下抓斗和拖体,因为抓斗可以抓上来实体标本,拖体可以获得高清的视频和照片。所以,虽然每次需要凌晨一点多爬起来上夜班,但是我的肾上腺激素却在悄悄飙升,无比期待能在显示屏内看到硫化物、海参、海葵等漂亮的深海生物。盯在那里,看着设备被吊起,缆绳逐渐把它下放到海底,看着它穿越海底起伏的“山脉”,一晃就是六个小时。有的老师甚至一工作就是十多个小时,在躺椅上眯一会儿,又是十多个小时。科研是无数时间和心血磨砺出来的认知,经历过,才会莫名在某一刻和样品产生强烈的情感联结。
我们做了非常多的工作,2017年12月22日,到达印度洋90°海岭,布放投弃式气象浮标和投弃式测波浮标各两套,成功完成航次业务化工作首个站位作业。这将是我国在印度洋进行深远海海气界面环境观测保障及海气通量研究业务化工作的开端。
2017年12月24日,在印度洋90°海岭南部海域,回收深海潜标系统。潜标系统携带有多普勒流速剖面仪、温盐深仪和生物培养箱等设备,其连续观测数据将直接揭示印度洋深层和底层环流特征,了解其海洋动力特征和变化规律。
2018年1月8日,我们回收了一套已经连续观测了379天的深海环境观测锚系。这套锚系连续观察获得的数据将对龙旂热液区羽状流分布结构、热液区水动力环境等特征的年度变化带来重要的意义。开创了我国西南印度洋调查以来“锚系剖面长度最长、锚系结构最复杂、观测仪器数量最多、连续观测时间最长”四项之最。
然而科研从不一帆风顺。
在2018年1月7日至11日作业期间,我们受到了北、东北、和西南三个方向的气旋共同夹击,风力达到8-9级,浪高达到5米,于是船舶只好到作业区的西北方向避风。短暂避风后,我们又返回工区。天不遂人,航段终点毛里求斯附近再遭台风影响,经船上临时党委的讨论决定,船在完成作业任务之后先开往南非德班加油,然后再返回毛里求斯。
听起来这个决定似乎很简单?但这样的变动带来的是,原本50天的航行一下就增加为60天。60天,7552.5海里航程。天气、食物、有限的船上空间、无限缓慢的网络、被推迟的归期,似乎都在考验着我们。而在船之外,海洋二所家里的人们,为我们变更的行程忙碌着。第一航段的人员归期推迟十天,第二航段的所有人员前往毛里斯的行程也要推迟十天,哪怕机票行程在之前都已经安排妥当,家里的人们也是二话没说重新准备。
注意到了么?船上的人,总会管陆地上的单位叫“家”,管单位同事叫“家里人”,这是一种默契的叫法。我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在飘摇的海上,“家”这个字就像心中的定海神针,有了家,风雨再大也不怕。
2017年12月6日,前夜月圆如铜镜,我们启航。
2018年2月3日,月圆了两轮,我国落实“蛟龙探海”重大工程首个综合业务化实施的大洋49航次第一航段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我们也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八千里路云和月,对于我们,对于科学研究,对于深海探秘,是过去的付出,是未来的起点,是行走在路上最美好的陪伴。
(文、图/于翀涵)